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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詹姆斯从外面走进来，抖了抖大衣。&ldo;又在跟上帝谈心吗，本?&rdo;他说，&ldo;帮我告诉他，最好能把雨停了。&rdo;他脸上闪过一丝微笑，随后摘下帽子也抖了两下。

&ldo;今天的份已经聊完了，&rdo;本说，&ldo;但我会记着的，下次聊天时就跟他说。和报人们谈得怎么样?&rdo;

&ldo;你得说其他报人。你知道，我们也算你一个。&rdo;

本转过身假装检查印刷机，他知道自己脸上肯定露出了傻笑。&ldo;好吧，他们怎么说?&rdo;

&ldo;我们都认为，要是让那些牧师干涉我们能印什么不能印什么，那就完蛋了，&rdo;詹姆斯说。

&ldo;切中要害，&rdo;本说，&ldo;如果我也算报人的一员，肯定站在你这一边。&rdo;

&ldo;很好，因为如果我被捕了，你必须继续把报印下去。&rdo;

&ldo;被捕?&rdo;本说着一把抓住印刷机的框子。

&ldo;有这种可能，&rdo;詹姆斯说，&ldo;有人曾用这个来要挟我，但我想不出他们能拿出什么罪名，可以把我长期拘禁。&rdo;

&ldo;那他们不会把我也逮起来吗?&rdo;

&ldo;这就是当学徒的好处了，本杰明。&rdo;詹姆斯拍着本的后背，快活地说，&ldo;他们不能因为我让你做的事逮捕你。&rdo;

&ldo;啊哈!&rdo;本扬起眉毛。

&ldo;啊哈，&rdo;詹姆斯重复道，&ldo;老天啊，本，以上帝的名……这他妈是什么东西?&rdo;詹姆斯这才注意到本的新仪器。

它很像一盏牛眼提灯，但两侧长着蝴蝶翅膀一样的铁丝网，前面本该装灯罩的地方，探出了三十根削尖的小石墨棒。后面还有个木把手。

&ldo;跟我听说过的那些新型手枪是一路货吗?&rdo;

&ldo;有点像，&rdo;本说。

&ldo;我再问一次，&rdo;詹姆斯说，&ldo;这是什么?&rdo;

&ldo;只是一个试验，&rdo;本说，&ldo;等我看看它能不能用再跟你解释。&rdo;

詹姆斯歪着脑袋，考虑要不要从弟弟嘴里逼出一个解释。但他最终耸耸肩，走到印刷机前，用一块油渍麻花的抹布开始擦拭机器。&ldo;我们今晚会收到什么?&rdo;他问。

&ldo;亨利爵士的《加尔各答见闻》，&rdo;本说。

&ldo;很好，很好，&rdo;詹姆斯说，&ldo;他的东西总是很有意思。顺便看看你能不能找到佛罗里达战事的消息。现在所有人都惦记着南方的战争。&rdo;

&ldo;你觉得法国人会赢吗?&rdo;本试图掩盖住紧张地口吻。

詹姆斯耸耸肩。&ldo;十几年前人们就预言说法兰西帝国要让位了，但他们总能让我们大吃一惊。你怎么看，本?这场战争中，科学的地位似乎比人重要。&rdo;

&ldo;法国是最先把科学运用到战争中来的，但现在他们落后了。&rdo;本答道，&ldo;马尔伯勒的新炮把法国要塞轰得支离破碎，而且没有解药。&rdo;除非，他难受地想，我给他们提供了一个药方。他想的越多，就越觉得f先生是法国人。约翰说那公式是做什么的来着?很可能是要让飞行中的两枚炮弹撞在一起?本在脑海中勾画出一副图象，每一发飞出去炮弹都会在空中对撞抵消。它会完全改变这场战争。它会让法国人重新统治战场。

&ldo;本?&rdo;詹姆斯问道，&ldo;你又挂出那幅若有所思的傻样子了。这就是你现在研究的东西吗?给英国人的新武器?&rdo;

本看着桌子上的古怪装置。詹姆斯是拿他开心吗?但他似乎很严肃。

&ldo;是的，&rdo;本很高兴这不完全是个谎言，&ldo;嗯，主要是防御性的。&rdo;

詹姆斯点点头。&ldo;我们真该好好谈谈，给你这些发明申请专利的问题。&rdo;他嘟囔道。

&ldo;也许吧，&rdo;本心不在焉地说。他的脑子还在那十一天的时间差异上。还有其他可能吗?

&ldo;如果别的办法都行不通，就去问，&rdo;本盯着沉默的以太收报机，自言自语道。但是怎么问?而且他能相信他们的回答吗?他在脑子里一遍遍组织着语言，但始终没有结果。

亨利先生的信准时发来，收报机开始从它在印度的表亲那里接收文字。本看着纸张一点点移动，但心里却没有往常的兴奋。印度也卷入了对法作战。要是加尔各答陷落，亨利先生可能会死。这全都要怪波士顿的一个小孩，盲目的骄傲和对名誉的贪婪遮蔽了他的双眼。

本给亨利先生发出感谢函和新英格兰的最新消息，然后犹犹豫豫地把手伸向调节装置。他把管子调到过去以为是和英国收报机通讯的档位，但还不知道自己该写什么。&ldo;这是上帝的旨意，&rdo;他低声说。

本愣了一会儿，把手伸向铅笔。但在他碰到之前，笔动了一下。谐振装置上方现出一道红光。还没等他叫出声来，那光就幻化成一只眼睛。接着它眨了一下，收报机写出五个潦草难看的字：我看到你了。

&ldo;哦，本杰明!快进来!&rdo;他妈妈把门打开，给了他一个拥抱。本第一次注意到她温柔面容上的皱纹，赤褐头发中的银丝。

&ldo;我们可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儿子。&rdo;她说。

&ldo;抱歉，妈妈。我一直……一直很忙。&rdo;

&ldo;我听说了，&rdo;她答道，&ldo;你和詹姆斯可是相当轰动。上周六有场布道在斥责你们‐‐你要是到教堂去的话，肯定能听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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