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又夕没说话,他只是问她:&ldo;你以后会为了你家老太太留在国内吗,我知道,你太优秀了。&rdo;
叶姝低下身子,收拾老太太掉下的玩具,回答得漫不经心:&ldo;我是她唯一的孙女呀。&rdo;
&ldo;叶姝。&rdo;
林又夕看着她的背影低声喊到。
叶姝于是抬头看他,怀里还抱着老太太的那些个橡胶玩具,目光平静而远:&ldo;怎么了。&rdo;
&ldo;你没必要什么事儿都自己扛着,我也在,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告诉我,我一直都在。&rdo;
叶姝看着他笑,没装糊涂:&ldo;你才多大。&rdo;
&ldo;我今年高一,再过两年就可以高中毕业,毕了业找到工作就可以养你,养老太太。&rdo;
叶姝不说话,就还是笑。
林又夕其实有些害怕她的笑。
因为他不知道,她这些笑脸背后的意义。
她会笑着跟你温柔地问好,然后一声不吭地离开,她并不是讨厌或是看不见你的存在,而是你在她心里其实无足轻重。
林又夕于是只能说:&ldo;你等我,我以后肯定能养你。&rdo;
叶姝在他身边坐下,声音温柔而感激:&ldo;可你现在连真正的社会都没有见到,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笃定的话呢。&rdo;
她或许是想要劝解林又夕的,后来又说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理由,林又夕低着脑袋一直没有吭声,过了一阵,她兴许也觉得自己一个人说的没了意思,沉默下来。
林又夕于是又抬头看她,沉声说到:&ldo;你等我,我以后肯定能养你。&rdo;
可是叶姝没有等他,她上了她那富有小侄子的床,她的笑容开始变得娇媚,她有了无数带着香气的方巾,她没有再回答。
林又夕曾经做过许多有关于长大的梦,大多君国天下,美人花前,酣畅快烈。
只是当他真正走到那一天,真正想要成为另一个人的依靠时,他很难理直气壮地告诉她,我在这里,你别怕。
他有一个监狱里的父亲,有一个无名无姓的母亲,他手足无措,茫然四顾,缺乏掷地有声的底气,像一个因吸取了海水而不断膨胀的棉球,装模作样地挺起并不宽厚的胸膛,倔强却虚弱。
老太太前些年已经去世了。
她临走前记不得旁人的模样,时常以为自己是一颗土豆,只喜欢歪着脑袋说&ldo;那个小丘可真是个好孩子啊。&rdo;
叶姝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稍稍上扬着,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那段明媚的时光里,看着窗外,一副怀念而幸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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