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见了嘉靖皇帝赶紧跪地施大礼。
嘉靖皇帝问:&ldo;养花宫女何处去啊?&rdo;
小太监答道:&ldo;奴才回皇上话,宫女罗英到仁寿宫侍候慈寿皇太后去了&rdo;
嘉靖皇帝一听,这张太后不是横刀夺朕之爱么?明知朕喜欢,她非要夺去。仁寿宫离朕居住的华盖殿如此之近,见过许多宫女,怎地独不见她呢?张太后用意让嘉靖皇帝百思不知其解。
也许张太后是好意,怕皇上沉溺于女色之中,误了朝政大事,可少年的嘉靖皇帝并非如此想
嘉靖皇帝心中不快,一赌气对黄锦说:&ldo;黄伴,这宫后苑没什么好玩的,不如到宫外去游玩吧。&rdo;
黄锦一听,吓得赶快跪下劝说道:&ldo;此事非小,依奴才之见,此举不是太妥!尚请皇上三思,恐怕慈寿皇太后不许,连兴帝后那关亦通不过&rdo;
自母后蒋氏进宫后,嘉靖皇帝就感觉有了依靠,自己不再是孤独一人了,胆子也大了些。他说:&ldo;朕微服,汝亦换一套平常人户的衣裳,再唤上陆炳,化装出宫,人不知,鬼不觉&rdo;
胳膊搬掰不过大腿,黄锦说服不了嘉靖皇帝,只好叫来陆炳,嘉靖皇帝扮装成秀才模样,黄锦扮成书童,陆炳扮成仆人,三人悄悄溜出皇宫。
出了皇宫,嘉靖皇帝说:&ldo;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从正阳门出城,到正阳门外去看看。&rdo;
几月前从安陆进京时,在那儿停留过,那儿有许多店铺,是一个热闹的去处。嘉靖皇帝自称朱公子,黄锦被称着锦儿,陆炳被唤着小炳子。
他们三人走进正阳门前的小街小巷里,还真是一个不小的集市,有卖江南的松江布的布店,有售苏杭丝绸的绸缎店,有卖景德镇瓷器的瓷器店,有卖佛山铁锅的铺子,有卖安徽茶叶的店子此外,还有一些酒楼、旅馆、茶肆等等。
嘉靖皇帝还是在湖广安陆做兴王世子时逛过街市,今日走在这叫卖喊买之吵杂声中,心情格外爽快,进这家店里看看,到那家铺子里瞧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从深山里来的没见过世面的人呢。感兴趣的看,不感兴趣的也看。他们走到一家卖景德镇瓷器的店里,嘉靖皇帝看到那些瓶子和罐子一下来了兴趣,这个看看,那个掂量掂量。
掌柜主管以为来了一位大买主,热情地亲自接待。
嘉靖皇帝指着一个花瓶对陆炳说:&ldo;小炳子,拿那个花瓶让我瞧瞧。&rdo;
陆炳拿起一个瓶子,掌柜就介绍:&ldo;客官拿的这个是苏麻离青,是青瓷之一种,您瞧这青花呈色浓重青翠,素雅清新&rdo;
嘉靖皇帝又指着另一个好看的花瓶,陆炳拿起来扬了扬。
掌柜说:&ldo;这个瓶亦是青瓷,属陂唐青,这个呈色淡雅、青亮&rdo;
嘉靖皇帝看到一个大瓶更漂亮,又令陆炳拿起。
陆炳轻轻一托便托了起来,说:&ldo;如此大瓷瓶,竟然如此之轻巧!&rdo;
掌柜笑着说:&ldo;客官拿的是青花薄胎瓷花瓶,看起来和青瓷一般,可实质完全不相同,此瓷又称蛋壳瓷,瓷胎薄如蛋壳矣!人称之为:薄似蝉翼,亮如碧水,轻若浮云。它轻巧、秀丽,做工精致,透光性好&rdo;
嘉靖皇帝听掌柜介绍入了迷,竟然忘了人家是做生意的,他又令陆炳双手托起一个大瓶,正欲要掌柜介绍,这时店里进来了几位客人,掌柜叫来一个店伙计接待嘉靖皇帝他们,自己去接待新客人。
嘉靖皇帝指着陆炳手中的瓶对着那伙计:&ldo;这&rdo;
没想到那伙计的态度没有掌柜好,他不耐烦的问:&ldo;客官买不买?&rdo;
黄锦说:&ldo;看看再定夺。&rdo;
伙计听说是&ldo;看看再定夺&rdo;,想必只是&ldo;看看&rdo;,&ldo;定夺&rdo;是模棱两可的事,于是便冷冷地说:&ldo;咱这店是卖店,不是看店,客官要看,请到戏院,那儿正是看的地方&rdo;
伙计说的话说得不是太中听,掌柜怕起争执,忙对那小伙计说:&ldo;对客官休得无礼!&rdo;
陆炳本想发作,见掌柜在批评那伙计,没有出声。
黄锦扯了扯陆炳的衣襟,朝门外呶了呶嘴,喊嘉靖皇帝道:&ldo;少爷,咱走吧。&rdo;
他们三人走出门外,只听里面伙计说:&ldo;穿了人模狗样,像个有钱人家,看了这个看那个,就是舍不得买&rdo;
陆炳要进去理论,被嘉靖皇帝制止住了。
微服私游,岂能惹事生非?
他们朝前走了几步,抬头看到一家店面上挂了一个大大的茶字,黄锦说:&ldo;少爷,进茶坊吃一杯茶吧?&rdo;
嘉靖皇帝说:&ldo;好,进去坐坐吧,正觉口渴呢。&rdo;
开茶坊的婆子见了新顾客,眉开眼笑,吆喝道:&ldo;官人里面请!&rdo;
嘉靖皇帝对黄锦陆炳说:&ldo;锦儿,小炳子,走!&rdo;三人走进茶坊。
茶坊里已经有好几位客人,正边吃茶边聊天。那婆子道一万福,引嘉靖皇帝到一空桌前坐下,黄锦和陆炳立于左右。
黄锦对那婆子道:&ldo;有上好的茶呈上来。&rdo;
婆子将茶盏放到少年皇帝面前,说一声:&ldo;好嘞,西湖龙井,可否?&rdo;
56.只看不买惹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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