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赐教了。”沈辜眉眼微沉,但先笑了,握着长棍作揖,“无论输赢,请勿将此事告诉先生。”“就你他娘的有礼教!都给爷上,打趴这个无赖!”王苌暴喝,随之领着四个少年齐刷刷扑向沈辜!赢了如何◎先生说:何顾他人是非◎沈辜眼见五个少年饿虎扑食般的冲来,双眼眯起,手腕抹着长棍缓缓转了一圈,两脚微微岔开,做出进可攻退可守的姿势。这时忽然一道风哨声冲天而起,王苌率先踏着风声撞向沈辜的肩膀,其余四人转圜绕在她四周准备出手。沈辜微微一笑,瘦弱的小臂担着长棍向上一挑,即将棍子抛高,在王苌拳头在砸向她面门的瞬间,双膝弯起,腾跃而起,攥住长棍中央,以五指相扣处为点,朝左猛地转开长棍,直将其旋出道可见残影的棍势。几人哪料到沈辜手里这根破棍子能被她转成圆盾,都没防备,当时便遭长棍砸着脖颈,哀嚎四声,齐齐往后倒去。王苌靠得最近,退无可退,棍头向下打住他小臂时,只感觉腕口连带上半身都麻了,右手拾不起,软趴趴摔在腿侧。他受此重击,连连后走数步,龇牙呼痛。“诸位,还打吗?”沈辜收势,负棍而立,面色堪称和善地问。“哇你小无赖你下手怎这样狠毒么!”倒在王苌脚边的刘玄册抱头大喊,他生得最瘦小,看起来也大不了沈辜几岁。“这位小兄弟,你休要颠三倒四诬赖我。分明是你几位冲过来要打我在先,这下打不过便怪我手重。”“喂,”沈辜半蹲,遥遥平视他,“江湖可没这样的规矩。”“你你拿着那根破棍子,就是不仗义!”说罢,着实是感到疼的缘故,被群起而攻之的沈辜尚未感到痛,这刘玄册先行嚎啕大哭。“还叫我无赖,”沈辜摇头,握住长棍,抬腿向学堂走去。经过王苌,见他始终恶狠狠地注视自己,便又停下:“王苌兄,若是先生问起,便说我们一起去摘柿子,落下树才伤的罢?”柿子林就在不远,往年多有顽劣的孩童爬树摘柿,不慎坠下受伤。王苌素爱乱林丛中走,今带一众小少年爬树摔落,也算合理。“我不会放过你的,沈、辜。”王苌字字咬牙,咽着痛呼警告。“请兄自便。”沈辜余光落到刘玄册泪水盈盈的双眼,心里起疑,刚刚那棍甩得真的很重?欺负这群半大小子有些不光彩,她蹲下来,离刘玄册咫尺之遥。“你叫什么?”她问。刘玄册哭哭啼啼,口齿不清地说:“你是不是要报复我呜呜呜,我才不说名字”“不打你。”轻淡的声音从耳边滑过,和着林风拂向面庞的,还有沈辜那只瘦得像竹节的手。刘玄册被她突然的伸手给吓得怔在原地,望着愈来愈近的手,眼神也越发惊恐。王苌皱眉,正要开口阻止。在两人的目光下,沈辜托着刘玄册小小的下巴,用拇指撇掉他脸上的泪水。“别哭了,把你名字告诉我,我下了学便摘最甜的柿子送到你家里去。”沈辜的手指实在冰凉,但指腹柔软,轻飘地一抹好似溪水流过。这个大家都讨厌的小无赖,也不像王苌哥说的那样可恶啊?“我,我叫刘玄册。”他没忍住,说出自己的姓名。“乖孩子。”两指捏住刘玄册的下颏,轻轻向右转过去。沈辜瞧见他脖子处有很淡的一横淤青,明显但不致命。“过会儿见。”她放了心,就站起来。话落,她走得半点不拖泥带,只有少年们听见自己脸面在她脚下哀嚎的声音。“沈辜。”王苌嘭地砸向树干,俊俏的眉眼堆满愤怒。“王苌哥,小无赖好厉害啊。”刘玄册拍拍屁股,起身望向沈辜的背影,情不自禁道。他还挺不理解王苌的怒火,呆呆地回问:“我爹说小无赖在先生家改过自新了,以后要干活把偷的东西都还给我们呢。”“这样子的话,我们是不是能和小无赖玩啦?”他听不到回答,扭头看王苌,被他的眼神给吓得结巴:“王,王苌哥,我就是说说。”王苌捏紧拳头,收起仇视的目光:“你屁都不知道,我反正和沈辜作对到底了。”“为啥呀?”刘玄册不解。本来不想说,可眼看小弟就要反水,王苌磨磨后槽牙,还是说了:“我爹跟我说,就是因为小无赖把我家唯一一只老母鸡偷走,我娘没能喝到心心念念的鸡汤,死的时候才含恨闭眼的。”“沈辜欠我娘一只鸡,一口救命的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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