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版定定看了片刻那把剑,然后轻轻伸指一弹。
那剑有了些许颤动,发出一阵如怨如慕的剑鸣。
一时间,房间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那剑鸣的余响与剑身的光芒随着剑的颤动而在屋中微微抖动。
“这……我带着这剑的时候,它好像还没开刃?”孟凉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程玉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有些上仙时常用这样的方式为自己造一把法器。”王芝一字一句说道。
“我觉得……这把剑跟我家那把有点像。”程玉版将剑合拢,放在了桌上:“太重了。”
“一样重?”孟凉看着程玉版,她自恃力大,硬是将重了几倍的剑带了回来。
“不是,上面的光芒,还有……弹指之间的感觉,那个声音……挺像的。”程玉版说道。
“那我在后山遇到的那位,岂不就是……那位申……”孟凉有些艰难地说道。
“申上仙。”程玉版依旧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把剑。
“上仙救了我?”孟凉用水淋淋的手抹了把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把剑:“他为什么救我?”
“人家当上仙的,自然有好生之德。”王芝看了孟凉一眼:“看你一个小小少女陷入危难,岂能不救?”
“他……”孟凉犹豫片刻:“他看起来十分冷淡,对我态度很差,十分不情愿。”
“看起来是什么样那是一回事,可人家毕竟做了,你总不能不承认你这条命吧?”王芝反问。
“这倒是。”孟凉咕哝了一句,在水里动了动,感觉伤口有些痒,显然已经止血了。
净植只有止血的作用,痊愈还是要看孟凉自己恢复,好在她皮糙肉厚,从小挨打挨到大,又有几分功法傍身,倒不至于一下给她打坏了。
程玉版眼睛忽然亮了亮,三两步跑到孟凉的澡桶边,大声道:“那,那你有没有问他他去哪里了么?我们上哪里可以找到他?”
孟凉抬头瞥了程玉版一眼:“他就看了我一眼,说了两句话,连名字也不愿意告诉我,你觉得他会告诉我他去哪里?”
程玉版似乎有些泄气,但并不十分明显,只是退后了一步,又退后了几步,坐回了自己方才的位置上:“也是,不该有什么希望的。”
“什么希望?”王芝问道。
“没什么。”程玉版摆摆手,又坐回了自己方才的位置。
孟凉在澡桶里泡了半日,双腿乏力也站不起来,还是王芝与程玉版二人合起来给抬上了床。
“看不出来,孟凉一点也不重。”程玉版拍了拍手说道。
“你是看不出来人胖瘦么?”王芝斜了程玉版一眼。
孟凉虚弱地摆了摆手,示意二人现在先不要吵,程玉版和王芝才作罢。
第二日晨起睡了一夜的孟凉看上去好转了不少,但脸上还是没有一丁点血色,走路也是踉踉跄跄的,好在背后的伤已经不再流血,王芝找了点真华真人课上做的药粉凑合着敷了敷,孟凉就仿佛又是一条好汉了。
“今日还有教我们吐纳的望山真人的课,孟凉……你若是气息浮动不稳,给他看穿了怎么好?”王芝有些担忧地挽着孟凉的手出了门。
“我……尽力吧,还能如何?”孟凉倚在王芝身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看来刚才的“又是一条好汉”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虽然休息了一夜,感觉没有昨天那种随时要断气的感觉了,但孟凉还是觉得自己站立不稳,气息虚浮,要下床都是挣命了。
王芝还想劝孟凉要不就不来上那望山真人的课,结果就看到望山真人已然在教室里候着他们了。
望山真人这日倒不急着上课,而是一一扫了他们一眼:“孟凉呢?”
孟凉呼吸一滞:“难道是昨晚的事败露了?上仙也兴给先生们告状?”
但已上山三年的经验告诉她,丢脸也不能当着这么多同窗的面丢,何况其中还有一个卫秋。
卫秋幸灾乐祸地拿着那把骚包的扇子,看着孟凉出门。
望山真人表情凝重而肃穆地看着孟凉:“山主寻你有事,有巨鸢载你。”
“载我……去何处?”孟凉有些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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