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旦呼气说话,气息就扑在江游世小腹上,隔了数层衣服也能感知。江游世被他撩拨得难受,看着他含锋含芒的侧脸,心脏怦怦地跳。血气直往下涌。薄约似有所觉,还故意蹭了蹭,笑道:“游儿,怎么不说话?”那玩意立得更快,江游世退了一点,不叫它大不敬地顶着薄约面颊,道:“夜里潮水要涨上来的,还是走罢。”薄约笑了笑,站起身来。江游世将衣摆扯平了,在前面闷声走着。回到客栈,薄约道:“上次这样住在一起,还是在梅山下。”江游世道:“是。”薄约于是又道:“今日不劳你睡在矮榻啦。”将江游世脱得剩一件中衣,侧抱在怀里,躺在床上。江游世本就被他弄得燥热不宁,又被他气息围绕着,下腹隐隐地情动难耐。他怕薄约醒悟过来,突然厌弃他,不敢惊扰这梦境,静静地卧在薄约怀中,等那欲火消退。可江游世不知多少天未得疏解,那欲火根本消不下去。他只好悄悄磨蹭着,渴一星半点的抚慰。薄约察觉到他动作,道:“好生睡觉,不要吵了。”他便一动也不敢动,慢慢地总算睡着了。解铃两人在客栈里卿我数日,新鲜劲总算过去,舍得出门走走。年节才过,炮竹烟花的纸屑也收拾干净了,徽州大地焕然一新。薄约看着街边一个编竹筐的老头,不知哪来兴致,道:“给你买一个去。”江游世拉着他道:“我又不要挑担,买甚么竹筐?”薄约道:“你懂甚么。”仍走到那老头面前。他却不要编好的条筐书箧,和那老头道:“老人家,会编蟋蟀么?”编蟋蟀比编竹筐难不到哪去,那老头削了几根竹皮,顺手就编出一个肚肥腰圆的“常胜将军”。薄约拿了蟋蟀,那老头道:“编这东西不费料,不收你钱了。”薄约又道:“老人家,你若能编个二龙吐珠,我便付给你一吊。”那老头满以为他是来找茬的,疑心道:“当真?”薄约真将钱摆出来。那老头信了,又削出长长竹皮,上手编起来。这其貌不扬的老头年轻时甚为机敏,学过许多杂巧的技艺,就是称一句小鲁班也不为过。编个二龙吐珠不过手到擒来的事情。薄约十分爽快,将一吊钱交到他手里,自己拿着两个草玩意走了。江游世道:“你可别要我拿,多大的年纪了,不玩这个。”薄约大笑道:“当然要你拿着,就是买给你的。”江游世作出百不情愿的样子,一手拿着一个草编,心里其实很高兴薄约哄他玩,受用得不得了。结果没走几步,前面撞上个脏兮兮的青年男子,约莫廿五六岁,抬手将他手里那一只常胜将军抽走跑了。江游世大急,追上去道:“你做甚么?”那男子跑得再快也比不过他那轻功,几步就给赶上了,手里却捏着草蟋蟀不放,一双黑多白少的眼睛滴溜溜打转。旁边顿时围起一群人来,道:“汪少爷又给逮住了!”那汪少爷好似听不懂话一样,论江游世说什么,他总是不肯松手。一旁有个先生模样的道:“小哥儿,你莫费力气同他讲了,拿去街后汪篾匠的家里,打一顿就是了。”江游世迟疑道:“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哪里值得打人了。”那先生又说:“小事不管,必酿大祸。”江游世心想:“他一看便是神智有缺,哪能用常人的道理来管呢?”但也不能将他丢在这里,遂押着汪少爷,当真来到篾匠家中。篾匠家里敞着门,有个体壮的男丁出来道:“怎么回事?”江游世将来龙去脉讲了,那男丁朝屋里叫道:“爹,大哥又偷人东西了。”屋里随即走出来一个老些的,两鬓已经斑斑,想必就是汪篾匠。那汪篾匠看见汪少爷,一句话也不说,抬脚将他踹翻在地。汪少爷口里呜呜地叫,手上一用力,将草编的蟋蟀整个攥瘪了。江游世顾不上心疼,过去将汪少爷扶起来,道:“不值钱的玩意,不值钱的玩意,不要打人。”汪篾匠抄起一根手臂粗细的门闩,照汪少爷身上劈头盖脸地抽来。他既是篾匠,家里的门闩居然是一节涂油的刚竹。这竹子比起寻常门闩还要更韧更硬,江游世替那汪少爷挡了一下,手臂上登时高高肿起一条棱子。这若是打在没有内力的人身上,非得皮开肉绽不可。薄约喝道:“还不停么?”将那汪篾匠喝退了。江游世背后发凉,趁机躲到一边,愤然道:“这人好生不讲道理,怎么把自己亲儿往死里打。”薄约笑道:“你害怕甚么,我可没有这样打过你。”过不多时,那汪篾匠从院外跑进来,借来一根马鞭拿在手里,不由分说地往汪少爷身上狠抽。江游世怒道:“你这人怎么说也说不听!”将那汪少爷护在身后。周围街坊都知有好戏看,围拢过来。有个好心的就笑说:“别人的家事,你小哥儿管这么多呢?汪少爷少说花用了汪家上百两银子,长成这样,要我我也打的。”薄约好奇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人就细细讲了。原来汪少爷本来是个远近闻名的神童,五岁上下已经读完《诗》《书》、会写寿字,能赋文章作对联了。长到十四五岁,已经考取秀才。汪篾匠家中满门庶民,好容易出这样一个难逢的神童,当然好吃好喝地供着。平日延请先生教授功课,更不要汪少爷做任何粗活。谁曾想到汪少爷十六岁,将要考举人的时候,忽然大病一场,变成个话也说不清的痴儿。薄约一手搂着江游世,低头道:“你还要管么?”江游世皱眉道:“也并不是他想要变傻,如何分说,也不能就把人活活地打死。”薄约便将手一抬,道:“去罢。”江游世牵着汪少爷小手,走到院中道:“汪老伯,与你打个商量。”汪篾匠白他一眼,道:“作甚?”江游世道:“你不过怨他花用你的银子,这样打他,也不能挣回一文半厘的。倒不如教他做点活计,也能帮衬家里。”那汪篾匠将马鞭甩在地上,声响真如霹雳一样,汪少爷听了就瑟瑟发抖。只听汪篾匠道:“我打他与你有甚么关系?我爱打便打了,老子打儿子,即使将他打死,也算是我有理。劝你也少理闲事,否则将你一齐打杀,可怨不得我。”江游世愤然道:“你这人好不讲理。”薄约站在旁边,闲闲地道:“汪老伯,与你打个商量。”那汪篾匠连理都懒待理他,薄约掏了一锭银子,在手里掂来掂去,又说:“我拿这银子买他一条命,你不打他,我就将银子给了你了。”市井小民平时买卖生意,也鲜少见到这么大一锭银子,都道:“图他甚么呢!”薄约将那银子抛在地上,道:“图游儿高兴,好么?”那汪篾匠走上前来,试探着捡地上那银子,薄约也不拦他,看他在地上抠挖半天,才道:“汪老伯,你还没答应呐。”汪篾匠道:“我答应了,我答应了。”薄约便在地上一踏,那银子直飞起来,留了地上一个浅坑。细看过去,坑底还有个“花银伍两正”的铭印。周围人等啧啧称奇,那篾匠抱着银子,果然没再打汪少爷,回屋里去了。到他们两个走在路上,江游世不免怨道:“你怎这样对那汪老伯。”薄约佯怒道:“呀,不得了了,变了天了!徒弟教训师父呢!”江游世扑哧笑道:“你怎的不学好的,偏学他呢?”薄约道:“我和他可不一样,你平心说,我打过你么?”江游世一手还拿着那个值一吊的“二龙吐珠”,转开头笑道:“谁知道呢?”他以前对薄约毕恭毕敬,一朝得逞了,忽然总忍不住撒娇恃宠。但他一想,怕薄约当真不高兴了,又道:“你比他好得多,可不要和他相比呢。”两人在街上走来走去,看了买了许多东西,到日落才回客栈。薄约远远地就看到那汪少爷的身影,道:“你救的少爷找你来了。”汪少爷正蹲在客栈门口数地上蚂蚁,见到他们回来,唏哩咕噜地说了一大串话。江游世奇道:“这汪少爷怎么找来的?”汪少爷许是听懂了,手比脚划地又嘀咕了一段。可惜江游世没半个字能解的,和薄约面面相觑,最后试着问:“你来做甚么呢?”那汪少爷将手摊开,五指勾了勾,做了个索要的姿势,又撩起袖子给他两个看。薄约一眼便道:“原是要饭来了。”汪少爷手上层层叠叠,净是陈年的伤疤,上面还多了一层淋漓血痕,显然才挨打不久。薄约道:“你自己要来的,还是你爹要你来的?”汪少爷呜呜地叫,也说不明白。江游世只好道:“罢了,也不能就此不管他。还要慢慢打算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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