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黎融的耐心并不好,此时能静心听南荣济说已经很不易了。
南荣济自然了解这点,他很痛快地说:“请赐我死的权利。”
本来失去浑浊之心的南荣济必死无疑,但只要有鬼皇在,鬼皇不让他死他就算被打成碎渣也能活过来。他的一生都应该奉献于鬼皇,不经鬼皇同意,他是没有权利选择死亡的。
“为何?”
没想到黎融会问他原因,南荣济略微一愣后才说:“我···做了对的选择,完成了我对您的效忠。过程中却···对不起许多人,只有我死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交代。”
“连你也沾染了人类习气,”黎融一松手,南荣济的身体瞬间化为了灰尘,“那便永远不用出现在孤眼前了。”
九王见鬼皇在杀楚江王时都毫不留情,自然也不抱能活着的妄想。他们将身体伏到最低,上半身都已贴到了冰面上,只愿此时的无限卑微能换来死时的好受几分。
黎融没看九王一眼,径自向极北之地更深处走去。其实这里离太古寒冰的所在地已经不远了,只是这群乌合之众是永远走不进来的。
“伯风?”黎融将手贴在太古寒冰上,他邪佞一笑道,“再见。”
说罢,那只手便如这事件剑最锋利的剑刃,将那坚实无比的太古寒冰从中间劈为两半。
“原来是你在扰本皇好眠。”神皇轻轻一扶,挡开鬼皇的手,随后冲他似笑非笑地说,“莫要空欢喜一场,你可不是第一个醒的。”
“孤若不来,你还想装睡到何时?”
“要谢吾儿宴冰,真是无心插柳找到的好地方。”
鬼皇兴致索然,双手背到了身后,淡淡道:“想必离席巫回归之日也不远了。”
“不打了?”神皇挑眉看着他。
“不打了,”鬼皇侧身,看了看乌云中乍现的一半金光,“不能便宜了席巫。”
鬼皇一步步缓慢向回走,九王拍在地上,听着冰面上传来的极为轻微的响声,心已坠入了极冷的冰窖中。
都市王紧紧握住双手,似乎还不想认命,怎么也要搏上一搏!他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嘴刚张开就见一道金光袭来。他呼吸一滞,却见这金光突然偏移了轨道,打在远处的冰峰上,冰峰瞬间消失了,连一点残渣都不剩。
神皇的中指和拇指靠得很近,明显是刚做完一个弹指的动作,他施施然道:“力量不过恢复了三成。”
虽是三成,但也远超常人的想象。而三皇一旦苏醒,会以极快的速度各自吸收清、浊、灵气中的精华,所以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恢复十成的力量。而且清醒过来的三皇会释放一种稳定各自之气的力量,所以神、鬼二皇若在人界停留时间过久,对人界是弊大于利的。
而鬼皇现在恢复了多少力量呢?只有一成不到。毕竟神皇在极北之地安稳地沉睡了千万年,这过程中虽被宴冰抽取了一些力量,但那些力量只是九牛一毛,比不上他这么多年中累积的力量。鬼皇流落人间这些年并没有得到很多力量滋补,只是靠最后那个阵法好不容易将“电池”充到刚好能开机的程度。要说最可怜的莫过于这些人神们了,先是被神皇抽丝剥茧地取走大半力量,又被鬼皇完全榨干了,要不了多久便会如尘埃般散去。
鬼皇薄怒道:“所以你想现在和孤开战?”
神皇摆弄着垂下来的白发,用手削掉一缕碎发,漫不经心地说:“本皇只不过想顺手帮你除掉叛徒。”
“他们的生死还由不得你定夺。”鬼皇冷冷地扫了眼脚下匍匐在地的九王,说,“起来。”
九王同时松了口气。鬼皇护短,三界皆知,这种情况下不管鬼皇之前如何打算也不会再要他们的命了。但他们随后又想到,这世上有很多比失去生命恐怖百倍的事,心中更是只剩一滩死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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