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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医院门口。楼桁看着手机界面上消失的通话界面，眉眼低垂。再一次打过去的时候，已经无法接通了，楼桁手指滑动界面，把手机里的变音软件卸载了。楼桁回到医院时，方澈拿到检查结果，正要去一开始的科室找主任医师。“哥，你回来啦。”方澈站起来展示了下手里刚拿到的x光片，“这个出来了，我们是不是要回之前那个医生那里啊。”“嗯，我来拿。”楼桁接过来袋子，牵起了方澈的手，“和阿姨聊过了吗？”“聊过了，我和她们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出事了。都听哥的……咳咳……唔…”方澈说了太多话，又剧烈咳嗽起来。楼桁见状将手里的那杯梨汁热饮递了过去，方澈接过来喝了两口才感觉干涩的嗓子好多了。两人重新回到刚才的科室，里面的医生又简单询问了下方澈的身体情况。“还有些发热是吧，退烧药和感冒药按时吃，持续发烧的话要及时来医院，这个检查结果看的话，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皮外伤，让护士重新包扎一下，别沾水。”方澈坐在位置上乖巧点头，一边站着的楼桁像是熊孩子的家长，手搭在方澈的后颈上缓缓摩挲，问：“他的血常规正常吗？”“血液检查今天晚上结果出不来，明天上午十点在手机上看吧，如果血常规没问题，就当做普通的咬伤来处理。”医生将开出的药单递给楼桁，开口道。“医生，这个伤口有忌口吗？”方澈突然俯身，凑近后用手挡住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看着医生，“医生你偷偷告诉我，我能吃鱼吗？”“不能，坐直了。”楼桁在医生前面，冷声打断。坐在椅子上的方澈不情愿地撇了撇嘴，朝医生卖力眨了眨眼，以为楼桁看不到，向医生做了一个拜托的手势：“那淡水里的蛤蜊呢？淡水里的，小河里的！”“方澈。”楼桁脸色微变，语气凶了几分，伸手在方澈脸颊肉乎乎的位置轻掐了一把。医生是个年过半百的女人，她讪笑着看了眼楼桁的方向才回答方澈：“在伤口完全愈合之前最好不要吃任何海鲜，不管是鱼还是淡水里的蛤蜊，都要忌口。”“啊！”得知噩耗，方澈短促惨叫了一声，而后认了命，垂头丧气地跟在楼桁后面离开了。“谢谢医生。”离开前，方澈还不忘道谢。一切都检查好后已经快九点了，楼桁拉上方澈折返基地。这么一顿折腾，方澈已经累了，坐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一直快到基地的时候才睡够了。他喝了一大口梨汁，鼓起勇气开口：“刚才你去外面的时候，习厚用陌生号码给我打了电话。”车刚好停在基地门前，楼桁没急着熄火，车前灯还亮着，车里的空调发出运作的声音，温热的空气流窜在不算宽敞的车里。“你接了？”楼桁故作恼状。“你先别生气！……”方澈估计是被楼桁吓怕了，让我保护你“邱乾闵白天给你做了什么？”回到基地，楼桁突然开口问道。“海带汤，都不放盐，全是醋，酸得我牙疼……”方澈跟没有骨头似的，直接抱住了楼桁的右手手臂，“要不明天中午让我自己做吧，或者点个外卖也行。”“吃炒饭吗？”“啊？现在吗？”方澈愣了一下，看向楼桁。“晚上你还没吃。”楼桁说着将外套脱下，递给方澈，自己挽起袖口往厨房走去。方澈帮着将两人的外套挂在一块，厨房里咕噜咕噜烧着热水，客厅的窗台上有一盆风信子，开了一簇。趿拉着拖鞋的声音在屋子里格外明显，是方澈一直改不掉的走路坏习惯，楼桁说过几次，方澈也都没改掉，现在也任由他如此了。“要不要我帮忙呀，哥。”方澈走到厨房，站在楼桁身边。“别进来添乱。”方澈失落‘哦’了一声，走到厨房门口又问：“那我看会电视可以吗？”楼桁差点被方澈这没出息的样儿逗笑了，却还是板着脸：“看之前把药吃了，别一直像个小鸭子似的乱叫。”“谢谢哥！那我现在就去吃药。”方澈一溜烟跑走，语气明朗欢快，看现在这个状态哪里还有前几天刚被抓回来时的模样，不记仇小獭立马又变成阳光开朗大男孩了。火腿鸡蛋炒饭出锅，方澈拿着勺子，右手却有些颤抖。手腕被皮带捆过，现在还有些没恢复，他笨拙地小口吃着，楼桁站在一边目光晦暗。应该给他一个教训不去心疼的，可他还是没那么狠心，无奈之下，他拖着椅子坐在方澈身边，伸出手：“勺子给我。”方澈抬起头，那双又圆又亮的眼睛盯着楼桁茫然看去，听话地将勺子递给了楼桁。后者舀起一勺饭递到方澈嘴边，在对方惊讶的视线里耐心等着他张嘴。“哥，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不是。”“……好吧。”方澈亮起的眼黯淡几分。一顿饭吃的慢吞吞，吃完后电视剧还没结束，方澈坐在位置又多看了一会。楼桁对宫斗剧不感兴趣，坐在他身边默默擦匕首。一直快到十一点，电视剧今日最后一集也演完了，楼桁放下手里的刀，方澈很有眼力见地关了电视。“我也看完了，去哥的房间一起睡吗？”方澈抬头怯怯询问楼桁的意见，声音沙哑，听上去怪可怜的。“去拿睡衣。”楼桁应道。--灯关掉后，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了，卧室里，楼桁背对着方澈躺在床上，闭上眼呼吸均匀，像是已经睡着了。“哥，咳咳…你睡了吗？”方澈压低嗓音，轻咳几声才说出话来。“……”没有回应。方澈白天睡得多了，现在压根睡不着，他翻来覆去眼睛瞪着比铜铃都大。最后头抵在楼桁的后颈，半个脑袋钻进被窝里，手指一点点戳着楼桁腰上的肉。被子几乎都裹在方澈身上，他还是莫名地发冷。他蹑手蹑脚坐起来，想要翻身下床去自己房间换一套厚一点的睡衣时，被人一把从身后攥住了手臂。“去哪？”楼桁半撑起身子，金眸在夜色里更加锋利。“我有点冷，想换一套睡衣。哥，我是不是吵醒你了，要不我还是回去睡吧。”方澈本意是想和楼桁躺下后能亲昵地抱在一起增进一下感情，没想到楼桁那么冷漠，他自讨没趣，委屈劲儿又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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