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战法不算高雅,可就是军师重生于此,也不会拒绝她下的这步棋。兵者即诡道,诡道就要从诱导敌军失误开始。野菜汤熬完,沈辜盛了一碗递给白胡老道,而后便挥手让众人开动。诸兵已是饿极,她令刚下,四周顿起狼吞虎咽之声。沈辜端着破碗,望着埋头刨食的人,心里略微堵塞。她若是再小心点,不死这一遭,或许北方七军如今是仍是旌旗飘飘,阒贼再来,根本不可能拿下珦城。幡然醒悟,为时晚矣。闷完菜汤,实则还是腹中空空,沈辜不再盛,吩咐了王苌和程戈几句,便只身下山。城内犹剩些老弱病残,他们的活路已被阒兵收刮粮食的恶行所斩断,故沈辜一路走来,见到许多上吊自杀的尸体。多数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实在感到活不下去也不想活了,便用破布索走了自己的命。一路所经的都是倒下的摊子,坍塌的砖块,横街的尸体,空落的房屋。沈辜看见了,清楚阒兵里的每一个都看见了。这幅惨像他们不关心,他们的将军阒搠,以及其他将领,在乎的是扒开这些残垣断壁,找出个完全泯灭良心的本地人,带他们南下入关,然后把整个大庚都造成这幅鬼样。他们曾被沈辜打得落花流水,耻辱已久,等她死后,便迫不及待地反击报复。俄而脚步停滞,沈辜碰上一队阒兵。“滚开!”为首的高大阒兵像头恶犬,狺狺叫嚣着,跟随他后面的人冷眼相看,有的还对她露出讥笑的表情。沈辜面无表情地错身,给他们让出路,等着最后一人从她眼前走过,她才正大光明地凝视这些阒贼的背影。她记住了这队喽啰。之后她又走过很多条街道,每条街道上的巡兵都显而易见地增多了。沈辜有时会听到有阒兵窃窃私语昨夜的屠杀,有人猜测是剑山上的山鬼精魅,但很快被人否决,因为没有一只鬼怪会把人的盔甲和兵器都扒掉带走。这显然是人干的。什么人,却不知道。阒搠在帐中发怒,斥责那枳将军带的是一群没用的兵,而后又为抚人心,他这几日将亲自夜巡。沈辜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成效,转身就走。“站住。”背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随之而起的是偷懒的阒兵们慌乱的行礼声。走得慢了。出声的男子盯着她的背影,剑鞘划过金甲发出熟悉的碰撞声。沈辜心知再不转头,就可能要暴露,便扭过身体,张皇着一双明眸低头乱看地面。“上上将好。”阒国尚武至极,对军中人都爱称上将。她若是个彷徨的阒国少年,见到阒搠,第一反应该是害怕和憧憬,叫着尊称却也不知所措。听到沈辜一口流利的阒语,阒搠眯起眼,长腿迈开,几步后就像座小山似的挡在她面前。“你是谁的兵?”他似乎才从练场上回来,冰凉的黑金甲胄挡不住里面柔软里衣下精悍躯体散发出的气息,沈辜是习武之人,嗅闻得很清晰,阒搠的气息如此霸道灼热,让她不注意都难。这位万军服从的三王子,垂眼凝视她,麦色的皮肤泛着潮润的汗意。沈辜毫不怀疑,她若是把某个将领扯出来做挡箭牌,那么阒搠的下一句话就是命令把那位将领带过来对峙。“我,我想做上将的兵。”她结结巴巴地开口了,鼓起莫大的勇气抬起头,迅速地看了阒搠一眼,而后又不能承受他威势般赶忙落下。阒搠的长眉狠狠拧起,他不喜油嘴滑舌之人。这个少年生得秀气,根本不像他大阒子民壮实,可那熟练的阒语又是不能否认的。庚朝自诩天下之主,从不屑于学外邦之语,这种傲慢自得无人可抵。“哪里人?”他按捺不耐,又问。“这我四处为乞讨食,断山横水哪里都到过,是以没有籍贯。”沈辜老实巴交地低脸,很伤心地抹了抹眼角。“呵,没有籍贯。”阒搠冷笑一声,他收回在她身上的目光,遽然暴喝道:“来人,捉了下狱!”“是!”左右皆从,叉了长戟过来逮人。“哎,哎上将,小的因犯何错?我不想去牢里等死,我想上战场杀人啊!”沈辜惊恐地后退,她连连摆手,眼里已漫开水雾。上战场?阒搠伸手,左右侍卫知趣地退下。“你想杀人?”“我想!一开始我听说来打仗就有饭吃才来的,后来又看到大庚人奔跑如丧家犬,便也想杀,那定然是很有趣的!”杀人并不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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