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初从未想过炮火声能离自己如此之近。陆言在前线,不知是如何作战的,光是听到那如雷轰鸣的声响都令人畏惧。紧急处理的方式在妈妈留下的书上有不少记载,再加上之初在沈家总是受这样那样的伤。所以要做基本的包扎还不至于笨手笨脚,反而熟练。医疗队的人少而伤员多,每当从前线送进来一个人,帐篷里本来就忙就人心就跟着紧。他们伤势,有时候比想的还要严重,毕竟都是真枪实弹打出来的。不大的空间内被浓厚的血腥味占满了,闻着很不舒服。对比起来,医院里那种单纯的消毒水味儿,要比这好很多。帐篷外异常骚动。“都让开!将军受了重伤,必须要优先治疗!”闻言,他的神情微顿。将军?陆言?作者有话说:感谢打赏!亲爱的丫头们,上推将军太太一副担架被两个人火急火燎地抬进来。情况太混乱,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外面的炮火声已经渐渐停息。担架上的人一身军装扑满了尘土,不耐烦地坐在上面。那张俊脸平时不苟言笑,如今沾了泥,紧皱眉头的样子看着狼狈极了。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有没有医生可以过来?!将军受了重伤!哎呦!”小兵肩膀挨了一拳,吃痛地叫出声。有人已经听到他的声音,几个能空出手的赶紧跑过来。左腿和左边的胳膊处的衣服布料变成了碎片,布条黏在伤口处,伤处血混和沙土,一眼看去,血肉模糊。却并不至于说是致命伤。陆言冷声,他微微撇过头,“我不急着处理,队长怎么样了?”队长便是小队的队长。“在那边……”几块砖头搭成了简易病床上,一个男人躺在上面,浑然没有知觉,双目紧闭,身子却也止不住颤抖。方才那次爆炸,副队正是在最接近中心区的,自然比陆言眼中许多。他眉头皱着就没松过。陆言的腿不太能走路了,他的语气至始至终也沉稳着,不慌张,不暴躁,只是冷得没什么感情。“把我放下,我的伤并不严重,做紧急处理之后再做其他处理也不迟。”“可是你是将军……”陆言刚刚就已经给了那个小兵一拳,结果对方还是强调他的身份。“谁的命都只有一条,我的队长没了,队伍谁带?”陆言抬眸,眼瞳深邃得无边无际,他懒得解释,“不论身份等级,伤势严重者优先治疗。”语毕看向两个口罩之下免得为难的医生,眼神之下仿佛在跟他们说些什么。“将军,请到那边做紧急处理,止血之后就不会有什么大事了。”陆言闻言才点头。最后给小兵递上一记眼刀,那人也不得不妥协了。“哪有担架哪有担架??”傅均的声音匆匆传来。两个小兵小心翼翼地想把陆言放稳。一只手直接顶着担架倾斜,“哎呀,都屁股贴地面了还那么磨磨唧唧,知不知道后面有多少人?”陆言一屁股跌在地上,虽然不痛,但突然来这一下有点懵。那张扑克脸瞬间就黑了。“将军!”“将军……”两个人不知道该不该笑。虽然陆言并没有为难过什么人,但冲着他的冷脸,就没什么人敢对他如此无礼。傅均侧目:“陆言你反正是铁打的,外面急着要担架。”“……”陆言阖眸,轻呼出口气,不想搭理傅均。一个年轻的女孩快步赶过来做包扎。她戴着眼镜,口罩包裹着小巧的脸。“太痛的话请跟我说一声。”“你认识沈之初吗?”陆言谈眸,“我想知道他在哪。”“哦,就是那个攀高枝的?”小姑娘口气一点也不客气,手上的动作却轻轻的,毕竟面前这位可是高层人物,怎么也要小心一些。陆言:“什么?”“不知道怎么就抓住了傅博士这根橄榄枝,而且还能做博士亲传,但似乎是沈家的私生子,没什么背景。”小姑娘见陆言有想听的兴趣,便接着说下去。“还留长头发,娘炮死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过度吐槽了,将军并不能作为吐槽对象,赶紧住了嘴,小心清洗伤口。陆言:“他还有另一个身份。”“还能有什么身份……”“将军太太。”“还结婚了……嗯?!”小姑娘手停住了,可能不止手,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内心狂抽自己两百个嘴巴子后,他手开始颤抖了,打完最后一个结,她隐隐感觉死期到了。将军太太?!什么时候的事?没有消息啊?况且……?堂堂大将军怎么会娶一个私生子??陆言的脸色降到冰点。“将军,我就是有时候管不住嘴,我说的那些你别在意,我就是乱说的。”“在意。”“你这次就放过我,我以后不会再说了。”“不放。”言简意赅,单刀直入。小姑娘眼一暗。传闻中的陆言是真的,没得感情,还狠。不知道接下来要等待她的是什么。“手还有知觉吗?”陆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气已经消了,却忍不住转过头去。“呃……”伤患年纪不大,甚至比沈之初的年纪还要小,他缓缓抬起手,吃痛的轻叫出声。那就是有知觉。他刚刚离开了一会儿,刚回来便直奔伤者身前,能做的事情少,但他要做好。他来的时候就看到陆言了,只是见到已经有人负责了就没有上前。况且,他们还在互相生气呢……“把手放在我的手心里,不要乱动,我会轻些。”青年将微长的黑发拢到脑后,却仍有碎发落在精致的侧颜。眉心微动,光影下,仿佛下凡的天使。过于专注的神情,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别人的目光,却不知情。陆言就靠在角落里,静默地看这个小美人儿。之初将一颗圆滚滚的东西喂到少年嘴里。糖?他随手解开腿上的绷带。“之初。”沈之初刚处理好这边,听见有人叫他,转头看到陆言。他的腿部血红一片。不管前面有什么过节,现在他都是伤者,需要马上止血。沈之初并不打算说话。一只手将他俯着的脸捧着抬起:“不愿意跟我说话?”红色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如同闪着光的碧玉般,眼底悄然红了一圈。陆言微怔。谁欺负他了?自己还没做什么呢?沈之初甩开他的手,低头去检查伤口,随后顿住。“你是自己拆出来的吗?”现在伤员已经陆续减少,最后一批也就只剩刚刚的少年。“没有,我可疼了。”沈之初绷带打结的时候特意用了点力,陆言眉头一紧。“谁欺负你了?”“没人。”“那你哭什么。”“没哭。”风水轮流转,沉默寡言的大将军话多起来,结果吃了个闭门羹。少年也被转走了,沈之初的目光一路追过去,直到见不到人影。“陆言,你们非要收那么小的孩子吗?”沈之初声音很轻,仿佛只是无意提到,他腿今晚跑得发软。陆言低头看他假装忙碌的头顶,大概知道为什么小兔子像受了欺负似的红着眼眶了。之初语气略带责怪,“刚刚那个孩子只有十七岁,失去了一只胳膊,他家里还有家人,他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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