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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1页）

走进宫中，巴黎和它穷困的民众又被隔绝在外。转瞬既逝的闪光物在空中飘荡，绽放荧光的蒲公英随着轻巧浅薄的音乐喷洒伞盖。清水从一座海神喷泉中冒出，随即变成冰晶落向水池。尖叫吵闹的庭臣们争着伸手去接这些碎片。路易想用科学重塑往日的荣光，而奥尔良公爵却更喜欢它们制造出的玩具。艾德丽安好奇心大盛，但同时又因科学被浪费在这种地方而难过。

克雷茜递上他们的请柬。三人走进大厅，舞会已经开始。数百人聚集在此，有的在跳舞，有的在楼上的眺望台中观赏舞蹈，有的则在原地闲晃。侧室里的朝臣们在玩纸牌或桌球。所有人都带着古怪的面具，不少是维也纳狂欢节风格，很多则更为奔放。

&ldo;现在怎么办?&rdo;艾德丽安问道。三人在人群中穿行，她开始觉得放松。尽管艾德丽安认出有几个人是国王的秘密警察，但很快就打消了顾虑。在这么多人里被注意到的可能性很小;实际上，她们想找到法迪奥都得凭运气才成。

&ldo;现在吗，好好玩玩，&rdo;克雷茜说，&ldo;事情交给我来办。&rdo;

&ldo;好好玩玩?&rdo;艾德丽安刚想反驳，一条胳膊就挽进她的臂弯。

&ldo;来和我跳支舞吧，先生。&rdo;一个快活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场上的音乐已经变成米奴哀小步舞。艾德丽安眼前出现了一张精致的黑色面具，它根本藏不住奥尔良公爵夫人的面孔。

&ldo;不!&rdo;她说着试图抽出身来。

&ldo;亲爱的。别惹麻烦!跟我跳舞!&rdo;

&ldo;会有人注意到的。那些警察!&rdo;

&ldo;你不跳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rdo;公爵夫人坚持说。

片刻之后，她已经站进队列，第一对舞者开始跳起庄重的舞步，公爵夫人在舞池对面冲她露出微笑。

&ldo;上帝啊，我简直不敢相信。&rdo;艾德丽安摇摇晃晃地和公爵夫人一同走进外间庭院，意识到自己醉得不轻。她过去从没喝过白兰地，又怎么会知道这酒比红酒烈得多?艾德丽安喝干杯中残酒，公爵夫人又为她倒了一点。

&ldo;您真是绝佳的舞伴，先生，&rdo;公爵夫人屈膝行礼，恭维她说，&ldo;您应该多跳跳。&rdo;

&ldo;是的，&rdo;艾德丽安说。和公爵夫人跳过第一支舞后，她就发现别人真把自己当作男人。她还意识到舞池中不止她一个人穿着与自己性别相反的衣服。甚至还有几个人男扮女装。艾德丽安知道大约二十年前易装癖者就被驱逐出凡尔赛宫，她从没想过这些人到哪儿去了。

显然奥尔良公爵的宫廷是一个合适的去处。公爵的父亲，也就是路易的兄弟，曾是这些人挚爱的主君。

&ldo;你在想什么，亲爱的?&rdo;公爵夫人靠在一根支撑宫殿内檐的白色立柱上，开口问道，&ldo;你的脸拉得好长啊。你刚才似乎还很高兴呢。&rdo;

&ldo;是的。只是……贞女秘会要我做的这件事‐‐成为国王的情妇，然后嫁给他‐‐真的很难。&rdo;

&ldo;婚姻总是很难。&rdo;

&ldo;我知道。但国王……&rdo;她皱皱眉，&ldo;我喝醉了。&rdo;

&ldo;我觉得还不够醉。&rdo;公爵夫人说着又给她倒了一点酒。

&ldo;不，我不行了。&rdo;

&ldo;不，你必须撑下去。&rdo;公爵夫人坚持说，&ldo;这是为你自己着想。&rdo;

艾德丽安接过酒杯，端详片刻，然后抿了一口。&ldo;他又老，&rdo;她开口说，&ldo;又疯。&rdo;

公爵夫人拉过她的手，捏了一下。&ldo;别这么说，亲爱的。&rdo;她轻声斥责道。

&ldo;又不是你和他在一起。又不是你躺在他身边。他还以为自己很年轻!&rdo;

&ldo;可怜的人儿，&rdo;公爵夫人叹道。但她随即又快活起来，艾德丽安意识到自己马上也要露出微笑‐‐就和她们脸上的面具一样虚假。&ldo;你必须学会所有宫廷中人都要学会的事，艾德丽安。你要尽力让自己快乐;要去跳舞，要找些爱人，有机会就高兴起来。不然你会慢慢凋零。&rdo;

&ldo;这些事都不会让我高兴。&rdo;艾德丽安说。

&ldo;当然会了，亲爱的。看看你今晚过得多快活。你还有很多事没试过呢。比如说一个爱人。&rdo;

&ldo;我不行，&rdo;艾德丽安说，&ldo;我做不到。再说这有什么用?和另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又能怎样?&rdo;

&ldo;亲爱的，&rdo;公爵夫人说，&ldo;你不能把所有男人都看成一个样。和某些人在一起，你可能会很快乐。比方说，那位年轻帅气的卫士。&rdo;

&ldo;不，这可不行。&rdo;艾德丽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尼古拉斯的形象突然在心中闪过，她知道自己在说谎。&ldo;多谢关心，但在这件事上我不会听你的。&rdo;

&ldo;亲爱的，你还年轻。你身体的每个环节都正处于颠峰。别把它浪费了，因为青春稍纵即逝，这我可以向你保证。尤其是在凡尔赛宫。&rdo;她抱住艾德丽安的肩膀。&ldo;看看你都在做些什么，为你根本无能为力的事情担忧?你总是去想那些还没发生的悲剧，却任由眼前的快乐溜走。在科学方面，小姐，你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但在这方面你可是个傻姑娘。来吧，喝了你的白兰地。我们有一场牌局要参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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