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孟凉点点头,也不多言语,准备看看这小公子的性子再决定如何跟他打交道。
“哪家的?叫什么?”这小公子说话毫不客气,眼里弥漫着傲慢与挑衅,这张本来眉清目秀的脸面也随之变得可憎了起来。
“兄弟,”孟凉抽了抽嘴角,露出一个轻蔑嘲讽的微笑,“打听别人姓什么叫什么之前,得把你自己的消息报清楚喽!”
“哼。”那小公子看着孟凉不善的脸色,又瞧了瞧她梳得不怎么样的发辫,低声冷笑道:“你也配?”
孟凉无父无母,自幼备受各方亲戚欺辱,便痛恨极了那些恃强凌弱的人,流落街头当乞丐后,看到有人欺负弱小更是要替他们出头。此刻看到这小公子仗着自己家境尚可,在此出言嘲讽她,更是心头火起,一扬眉道:“那你这种泥猪癞狗一样的东西就更不配了。”
这小公子自小被人捧在手心,家规家法却又是极严格的,一个梳头的侍女也能出口吟诗,哪里听过“泥猪癞狗”这等污言秽语?于是当场发作,气得满脸通红,举起手中折扇就朝孟凉这边劈头盖脸打来。
但论起打架,他又哪里是市井里混大的孟凉的对手?
更何况孟凉天生神力,一只手就顺势扭过了这小公子举着扇子的手,直接反剪到他身后,小公子反应不及,孟凉一松手,他便直接摔了个狗啃泥,一身的精雕细琢全毁了。
他哪里受过这等奇耻大辱?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扇子也顾不得捡,眼泪就先出来了。
见对手哭,孟凉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瞧不起同龄人幼稚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让她无话可说,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身后留下一串那小公子的怒骂:“我是玉门卫氏的嫡系,你惹了我就是惹了我们卫氏!我跟我们全家都不会放过你的!……”
玉米卫氏?
孟凉皱了皱眉,又是姑爷又是玉米的,修道之人取名字都这么奇怪么?
彻底摆脱掉那卫姓小公子的声音后,孟凉头顶就炸响了一声钟鸣。
这钟声由远及近,由小变大,直直钻入耳朵里,让孟凉觉得胸口气息都是一滞。
“别站着,快走,要听封了!”孟凉身后快步走上来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小姑娘,瞧着孟凉还在发呆,便催了她一声。
“啊?听封?”孟凉不明就里,但还是跟着这小姑娘一起朝着桃林口快步走去。
这小姑娘一张俏皮的圆脸,浓眉大眼看着十分喜气,跟她一比,孟凉大约就是街头巷尾那些碎嘴大婶口中的“福薄之相”了。
“来之前你父母先生没与你讲过么?”小姑娘挽起孟凉胳膊,示意她走得更快些,又道:“所有弟子都来了之后,便要在桃林里听封,念到名字的就是入了选,就是姑射山的弟子了!”
“唔……”孟凉点了点头,淡淡道:“我从没听说过,大概是我没有父母的缘故。”
这小姑娘憨厚,听说孟凉没有父母,脸上便露出几分同情来:“那……那你自小受谁照顾呢?”
“我是个叫花子,没人照顾我。”孟凉笑了笑,满脸都是僵硬的满不在乎。
“真可怜……”小姑娘皱紧了眉头,满眼都是怜惜:“那你吃过许多苦了?”
“也不算吧,当叫花子也能吃饱。”孟凉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叫花子里称王称霸的故事了。
“我叫王芝,是河西派旁支王家的人,我家有许多姐姐妹妹,等咱们可以下山探亲了,我就带你去我家!我爹爹妈妈都不严厉,定会好好待你的!”
孟凉被“姐姐妹妹”、“爹爹妈妈”几个字说得心头一暖,便也道:“我叫孟凉,昨天一个叫木如意的姑姑带我上这里来,我其实还有其他兄弟,不过他们不能跟着上山。”
“木姑姑?!”王芝瞪大了眼睛瞧着孟凉,惊奇地问道。
“是,”孟凉点点头:“你家里人也修道,应该也早就听说过她了。”
这时,孟凉王芝二人已经走到了桃林口,这里聚集的孩子很多,都三三两两凑着窃窃私语。
“是啊!”王芝满脸羡慕,道:“我族中有位姐姐,不晓得你听说过她没有,她名字叫做王荔,也是木姑姑做的引路人,现在已经进鲲鹏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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