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王芝顺势轻轻推了孟凉一把,扁着嘴拍身上的土。
“羞不羞!”孟凉嘲笑道。
“你还问我?什么猪啊狗啊的,你以后再这样说话……”
“给先生听见了,又要罚!”孟凉学着王芝的口气说道。
两个姑娘同时笑了。
“对了,你真不用这玩意儿?”笑够了的孟凉晃了晃手里的问数。
“不用。”王芝笑着摇摇头:“观云真人如何认为我不知道,可我觉得这就是舞弊,我不会用的。”
“老古董……”孟凉嘟哝了一句,继续用问数看着天上的星星。
孟凉要观察的星宿距离王芝的有些远,她一路举着问数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后山的竹林。
这竹林里也有三三两两打着灯笼聚成堆看星星的,有些师兄师姐点开了明目,在算更高一级的星宿位置,孟凉的好几个同学便缠着他们要他们帮忙看看自己的星宿会运行到什么位置,又是何种预兆等等。
卫秋穿一身墨绿色锦袍,显得他那张单薄的小白脸愈发肌肤胜雪,他正缠着一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少年说些什么,最后仿佛是彼此达成了什么协议,卫秋满脸春风得意地离开了。
离开之前,还洋洋得意地环顾了一圈竹林里正在忙碌的同学们。
手里举着问数的孟凉自然也被他看在眼里。二人目光一碰,彼此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卫秋返回竹林,带着一丝讥诮的笑走到了孟凉身边:“怎么,你们的程大小姐又给你们俩什么好东西了?”
孟凉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卫秋冷笑一声:“好东西你借得,我们就借不得?我说你和王芝,好好的仙不修,整日洒扫;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去给人家当一条狗!”
孟凉一口银牙碎咬:“你说谁是狗?”
“谁现在咬着牙冲我吠,谁就是狗。”卫秋用他从不离身的折扇毫不友好地指了指孟凉,他整日跟着一帮纨绔厮混,也学了不少浑话。
孟凉脸色一沉,将问数塞进自己怀里,转身就走。
自从她与王芝跟程玉版住在一起之后,同学中就总有那么些流言蜚语,说她孟凉和王芝二人是有意攀程玉版的高枝儿,想给自己日后谋个出路,更有甚者,还像模像样地编造出了孟凉是如何如何巴结讨好程玉版,让她给她钱和法器使用的场面。
程玉版生就一副没心肺的身子,这些言语对她也并无什么害处,她自然不会去理会,更不可能刻意帮其他两人澄清。孟凉叫花子出身,脸皮厚得像城墙,也不那么容易被这种小事惹怒。只剩下一个王芝,家世普通,人也普通,却将体面看得极重,因为孟凉而摊上这种事,也不知道该对谁哭去,只能骨头断了藏袖子里,自己消化了。
所以孟凉有些恼怒卫秋现在说的话,不为自己,倒是为了王芝。
她有心揍卫秋一顿,可是姑射山上禁止弟子私下里斗殴,若是没人看到还好,倘若给人发觉了,她可是要被赶出姑射山的——孟凉的小胸腔里才发了那个要上山顶看看的愿,不愿让自己折在卫秋这等人手里。
但卫秋却先动了手:“来,让我瞧瞧那是什么宝贝!”
孟凉见卫秋伸手,自然也伸手去拉卫秋的胳膊——常年在市井斗殴教会她的道理:别人伸手过来打你,挡了第一下还有第二下,只有抓住他的手,将他胳膊打痛了,才能防止他继续对你动手。
普华真人的课不是白上的,卫秋也早就不是那个被孟凉按在地上揍的小白脸了。他一矮身躲过了孟凉的一抓,反倒是用扇子朝着孟凉右腋下戳来。孟凉抬手去挡,才发现这这不过是虚招,卫秋看准了她左侧身子空虚,一脚踩住了她的左脚。
这一脚不算很重,但孟凉全身都处在防备中,她力气颇大,一抬脚就掀翻了卫秋,之后更是顺势将左脚踩上了卫秋的胸口。
卫秋还没开始骂人,孟凉还未来得及放狠话,那个方才跟卫秋做什么交易的少年就带着玉虚真人过来了。
玉虚真人相当看重自己在姑射山教授弟子的这份工作,情感上更是将姑射山当成了自己的家,但凡听说哪里有什么低级弟子们闹事的事发生,总是要第一个赶到,摆出一副长者的威严来处理这些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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